民生银行某副总潜规则女下属的新闻已经在网上沸沸扬扬地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我在这里不再重复。本来,昨今明三天,我均在参加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的新媒体与数字出版的培训,不想在专门撰文评论这事。因此,当中国妇女报的微博小编让说点什么时,我还残忍地拒绝了人家。
微信朋友圈有很多相关的评论,在参加培训回家的路上,一边看别人写的观点,我自己一边在想:是什么样的动力,让这样的领导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不停地对女下属实施“信”骚扰呢?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前天与楚天阔女士聊天的内容上去了。
本来我俩在微信上也是瞎扯,扯着扯着不知怎么就扯到女人争取话语权这个问题上了。她举了一个例子,说最开始她在办公室聊“炮友”时,办公室的人听不惯,让她把“炮友”这个称呼改一改,改成“朋友”。她当时就对办公室的人说:“凭什么你们能说你们的老公男朋友,我就不能说我的炮友呢,我与炮友的关系比你们的关系低一等么?”
结果是“他们答不上来,就只能接受了”。按照楚天阔的说法,她没有因为别人的异议而停止使用“炮友”这个词,是争取到了在这个问题上的话语权:别的女人有老公就谈论老公,别的女人有男朋友就谈论男朋友,这两样她没有,她只有炮友,当然要谈炮友了。
熟悉楚天阔的读者都应该知道,她经常在微博上谈论她约炮的事情,但当我听她说在办公室居然公开谈论这个话题时,还是感觉有点震惊,就问她:“在办公室也谈?”她说她不但“大谈特谈”,且“没有一个人嘲笑我是公共汽车”。她感慨地说,“也许区别就在于,我是主动的一方,是挑选别人的一方”。
十年前,我所在的《农家女》杂志还是一本相当有节操的刊物,很多农村妇女那时真把我们这些当编辑的当成娘家人,有什么心理话都愿意和我们交流。有一天,我接待了云南某地一个农村女创业者,聊着聊着,她就眼里汪汪地说,农村妇女干点事太难了,她正常按程序申请项目,有个分管领导居然要她陪睡。
我当时有点不太相信。倒不是不相信基层的领导会那么坏,而是按我的标准,那个前来与我聊天的农村妇女实在是长得不好看——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年龄当时也应该三十出头了。当时我想,漂亮的女孩子到处都是,那领导真的会看上一个不太出众的农村妇女吗?
楚天阔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我,实际上,无论是男领导潜规则女下属,还是男客户潜规则女业务,性的吸引绝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而是那些男人为了体验女人在性方面的屈辱感:你越是被选择的一方,他越是会感觉到高高在上;你越感觉羞涩委屈,他越千般调戏侮辱;你越是贞洁烈女,他越是流氓无赖;你越是心灵受伤,他越是变态折磨。
如果女人有美貌,男人当然享受你的美貌;没有美貌也不要紧,那就权当拿性占有你控制你征服你君临你,让你受尽屈辱,让你痛不欲生,让你丧失一个女人的尊严——我把我的顿悟说于楚天阔,她表示认可,说只要男女角色做一个转换,让男人们觉得你是一个在性的选择上居于主导地位的女人,“他们的驯化手段就失效了”。
楚天阔说,“我为自己争取了一个没有荡妇羞辱的环境。”没有人敢向她提出潜规则的要求,领导同事客户没有任何人歧视她。
不知是什么样的千锤百炼,才造就了楚天阔如今的百毒不侵,这个神一般存在的女人,不但光明正大而不是偷偷摸摸地约炮,而且还是那种主动出击要睡男人而不是被男人睡的类型。我在想,或许真如她所讲,如果男人在性上感觉自己是吃亏受辱的一方,说不定真的就失去了追求性的动力。
楚天阔作为一名离异青年女性,当然可以有属于自己的想要的生活方式,我对她的约炮经历不做任何道德评价。写这篇文章,更没有让其他女性效仿她的意思,我只是想与读者诸君继续探讨:那些潜规则女下属的领导,究竟在潜规则的过程中得到了什么?
当你是一个把炮友挂着嘴上优越感十足的女人时,领导还敢和你“约”吗,领导和愿意和你“约”吗?
(作者系女权主义时评作者,精卫鸟女性文化评论机构主笔,著有《另一种美》,新浪微博@高富强)
编辑:张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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