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
中国上海提篮桥监狱,
一批女囚从大门走出,
她们神情麻木,脸色憔悴,
身上的衣服懒懒地搭着。
可在这群人中,
有一个人却很不一样,
她的衣服朴素却很干净,
双眼明亮,脚步不急不缓,
优雅的姿态仿佛刚刚赴宴归来。
原来,
她家世显赫,从小就被娇生惯养,
而她命运多舛,
中年丧夫,晚年丧女,
更经历了长达6年的监狱生活。
可她非但没有被成功“改造”,
更没有改掉一身的“小资毛病”,
出狱后,这个女人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写下了轰动世界的一本书!
她的所言所行,
至今想来都让人震撼不已,
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
我们就说一说她的真实故事……
她,就是郑念
1915年1月28日,
她出生在北京,原名姚念媛,
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名媛,
从小过的就是贵族般生活。
她有着优秀的出身:
祖父姚晋圻,清末民初大儒,
逝世后,总统黎元洪以其,
“学术精通,道德纯备”,
明令国史馆为之立传;
父亲姚秋武留日归来,官至将军。
她有着优渥的家境:
家产丰厚,国内外都有存款,
平日里佣人伺候,她曾写道:
我独自一人待在书房里,
因着那恹恹的暑气,
括在乳白色乾隆古瓶里的朵朵康乃馨,
都垂头丧气,
沿墙一排书架,满是中外经典名著。
她有着出众的外貌:
在天津南开读中学时,
她曾四次登上过《北洋画报》封面,
而当年名声大噪的赵一荻(赵四小姐),
也才只登上过一次《北洋画报》。
她美得惊艳四方,
引得官宦子弟追求无数,
成为远近闻名的“风云人物”。
她还受过最好的教育:
曾在当时中国最优秀的,
大学之一燕京大学就读,
后来更是赴伦敦经济学院留学,
并取得硕士学位。
在伦敦留学期间,
她和中国学生郑康琪互生情愫,
结婚后,郑康琪担任,
国民政府驻澳大利亚外交官,
于是她陪着丈夫到悉尼长居,
此间诞下一女梅平。
最心爱的人相伴左右,生活富足而安逸,
这是她此生最幸福的时光,
她本可以继续这样幸福下去,
却偏偏和丈夫异口同声选择了回国。
1949年,新中国刚成立,
她和丈夫毅然回到当时的上海,
她说:
我们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回国,
希望为新的中国做贡献。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
正是这个爱国决定,
会让自己及家人受尽非人的折磨。
丈夫卸任外交官后,
转任壳牌公司上海办事处总经理,
可没过多久,丈夫就因病去世了,
当时她才42岁,中年丧夫,
她非但没有消沉,
反而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
一边工作,一边抚养幼小的女儿,
为了纪念丈夫,
她还将自己的名字改为郑念,
即:思念之意。
精通英语的她,
被聘为亚细亚石油公司总经理顾问。
她每天周旋于公司、政府之间,
努力工作,以维持生活的原有品质。
她住的仍是花园洋房,
佣人数名,家里陈设明清古董
……
当时偌大的上海滩,
保持这种生活水准的不过十来户。
一位英国朋友曾称她家是:
“这个色彩贫乏的城市中,
一方充满幽雅高尚情趣的绿洲。”
她自己也说:
我的居所虽称不上华厦美屋,
但就以西方的标准来说,
也可属于趣味高雅的了。
哎,我为了这个家,
我真是煞费心思了,我力求让它成为,
我们母女俩一个温馨舒适的安乐窝。
失去丈夫,却坚强勇敢,
凭借自己的努力和能力,
独立支撑起整个家,
这就是真正的名媛。
20世纪30年代上海富裕家庭举办party的情景
本以为失去心爱之人已是大不幸,
可之后的乱世洪流,
更是将她卷入不幸的万丈深渊。
文革初期,
红卫兵开始隔三差五的,
上门对她审讯,她预感风暴将近,
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佣人们:
“为了替我的佣人着想,
在红卫兵对我家宅查封之前,
我已决定把那六千从银行支出的钱,
分给他们。
开始,他们坚决不肯收下,
反复要求与我一起患难与共,
但我没有接受,
我不愿他们因我而受牵连。”
心中有仁,眼里有爱,
不因富贵而丧失同情心,
这就是真正的名媛。
她的女儿当时在,
上海电影制片厂做演员。
她本想带女儿一起去香港旅行,
避避即将袭来的狂风暴雨,
可女儿怎么也不肯离开,
她深深地相信并热爱着自己的祖国。
不久后,这场她预料中的风暴果然来了,
家世显赫,留学背景,
还供职外商公司......
无论从哪方面,她都注定是,
这场浩劫中最难以幸免的人。
一个早晨,她正坐在家中,
三四十个陌生人破门而入,乱砸一通,
面对这样来势汹汹的陌生人,
任谁都会害怕吧,可她却镇定自若,
甚至还冒着被殴打的危险,
用“可以去香港拍卖为国家赚外汇”的理由,
保存下了明代的德化窑名家雕刻观音像、
大青花瓷盆、顺德蓝白花瓶等数十件珍品。
善良的她,还帮助一名,
偷拿她戒指和手镯的女红卫兵打掩护,
让小姑娘有机会把偷拿的东西,
“不着痕迹”地还回去,
免于被同伴批斗的命运。
红卫兵还要拉走她的冰箱,
她没有惊慌失措,
而是吩咐厨师为她准备早餐。
然后坐在厨房的桌子边,
吃着配牛油和果酱的吐司,
淡定地呷着咖啡,甚至还有心思,
告诉红卫兵小姑娘咖啡是什么。
她精心呵护的家就这样被洗劫一空,
事后,面对震惊和不知所措的女儿,
她却镇静地说:
凡事总要往前看,不要往后看。
想想那些古董,在属于我们以前,
不知被多少人拥有过,
经历过多少战争和天灾人祸。
我们之所以能得到它,
是因为有人失去了它。
当它们为我所拥有时,我可以玩赏它们,
现在,我失却了它们,
就让别人去玩赏它们吧。
人生本就是过渡,
财产并不是最重要的。
面对飞来横祸,却从容不迫,
命运如刀,那就让我来领教,
这就是真正的名媛。
后来,她的女儿被关进牛棚,
她则被指控为英国间谍,
关进了上海第一看守所,
开始了长达6年半的牢狱生涯。
那个年代,理性与法制全数崩溃瓦解,
一切都变得荒谬,毫无道理可言。
为求自保,诬陷自己的同事、
朋友乃至亲人,都是寻常,
所有人都变得不再是自己,
而只有她,一直在做自己。
她的牢房爬满蜘蛛网,
墙壁因年久失修而泛黄布满裂缝,
床是粗陋的窄木板,她说:
我有生以来,从未接触过,
也没想象过,世上竟会有,
这么一个简陋又肮脏的地方。
本以为这个昔日的大小姐会情绪崩溃,
没想到,她却在有限的条件内,
尽可能地保持着体面干净。
她聪明地用毛主席语录中,
“以讲卫生为光荣,不讲卫生为可耻。”
向难缠的看守借来扫把和清水,
将整个牢房来了个“大扫除”。
用饭粒当浆糊,
把手纸贴在沿床的墙面上,
防止睡觉时灰尘掉落。
用针线将两块毛巾缝起来,
给水泥马桶做了个垫子;
甚至裁了一块手帕做成遮眼罩助眠。
哪怕风雨摧残,
我也有自己的精致和讲究,
不因绝境而自暴自弃,
这就是真正的名媛。
上海提篮桥监狱
他们要求她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
好好改造,积极揭发他人,
可无论面对多少次审讯,
她都始终坚持自己是无罪的。
高压之下,就连她的亲弟弟,
也因无法承受精神折磨,
交出所谓“证据”,而“背叛”了她。
可她仍旧毫不动摇,
在交代材料底部,落款是“犯罪分子”,
而她每次都不厌其烦地在,
“犯罪分子”前面加上,
“没有犯过任何罪的”这几个字。
她也有过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这时她就主动挑衅看守员,
结果都是惹来一阵拳打脚踢,
可她却觉得很高兴,
看守都骂她是“疯婆子”,
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
只有用这样的方式,
才能激起自己的求生意念,
因为“抗争,也是一种积极的举动,
比忍耐、压抑,
都容易振奋人的精神。
在黑白颠倒,不容分说的世界里,
她要采取何种方式与人争辩呢?
细细思索过后,她决定: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她刻苦学习《毛选》,这样既活跃脑力,
也使自己获取与审讯者辩论的依据,
结果,她竟比审讯者还熟悉毛选,
口才与智力,均无人能与她抗衡。
她也打捞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唐诗,
背诵并欣赏那些天才之作,
沉浸在不朽诗句和美妙意境之中。
在身体状况已经差到不行,
难以支撑站立之时,
她担心自己因为神志不清,
而让造反派有机可乘,
甚至还自己编了一个运动操。
精神与肉体,一个都不能垮。
每个人都害怕,
一场突如其来的永夜,
只有少数人会为这场漫长的寒夜,
储备足够的精神食粮,
直到获得救赎,
而她就是那极少数的人之一。
因她始终不肯“认罪”,
有关人员无法完成上级指示,
只好将气全数发泄在她的身上。
他们将她双手反铐于背后,
特制的手铐深深嵌入她的肉中,
将她手勒得血肉模糊,
可她仍不屈从,坚持自己无罪。
有位送饭的女人看得实在心疼,
好心劝她高声大哭,
以便让看守注意到她双手要残废了。
而她想的却是:怎么能因此,
就大放悲声求饶呢?
这实在太幼稚,且不文明。
因手被反铐,她无法正常饮食,
每一次如厕都异常困难,
尤其是方便过后,拉裤子侧面拉链时,
手腕都因过度拉扯,以至撕心裂肺地疼痛。
她本可随意些,直接不拉拉链,
毕竟监狱之中人人都狼狈不堪,
可她宁愿使伤口加深,
也不肯失去体面。
她说:既然已拷上手铐,
为何还要把裤子拉链拉上,
这不是多了一道麻烦?
确实,在那样的情况下,
我完全可以不将拉链拉上。
但我不愿意这样,我觉得这样,
太落魄太失体面了,
对我的抗争精神不利。
审讯者不仅无法让她认罪,
也无法击碎她骨子里的高贵。
她不仅坚持自证清白,
也不诬陷他人,
甚至胆敢为刘少奇辩护。
她说:在我看来,
文革仅仅是一场为自己澄清名誉的斗争。
我不但要活下去,
还要活得像花岗岩一样坚强。
不管处于何种严酷的打击,
都要洁身自爱,保持自我。
只要他们不杀死我,
我就决不放弃对他们的抗争。
乌云压顶,孤立无援,
要在精神上不被摧毁,难乎其难,
而她不一样,看守所认定,
没有一个犯人像她那样“顽固和好斗”。
她以纤弱之身,独自抵御了,
世间的酷烈、人生的无常,
用近乎决绝的毅力相信,
终会有人会看到真相,还她清白,
这就是真正的名媛!
因为衣服烂到不能再烂,
她便托看守给她拿衣服,
看守拿了一件她女儿的棉袄给她。
一看到那棉袄,她就一时懵了,
这是文革那年她为女儿做的,
然而现在她已入狱6年,
为何女儿的衣服还是新的?
是不是,这孩子已经出事了?
心爱的女儿,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急忙问管理人员:
“你告诉我,我女儿怎么了。”
对方说:
“她好好的嘛,你问什么。”
她再问:
“那你叫她给我写一个字条。”
对方说:
“不成!不许你们通信。”
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实话,
她在对女儿无尽的思念和猜测中,
忍受着巨大的压力,不断在心里,
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发誓一定要活着出去,
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儿。
漫长的六年半,
被单独监禁,无人交流的孤寂,
对女儿的思念与担忧,
令她身心俱疲,几次因肺炎、
大出血病危住院,身体每况愈下,
还好那时的文革,终于近到尾声。
1973年,有人向她宣布,
将对她宽大处理,提前释放出狱。
她多年的坚持不就是等这一天吗?
可她竟然拒绝释放,
强硬要求宣布:她根本就是无罪,
并且要求他们赔礼道歉,
还要在上海和北京的报纸上公开道歉
......
最终她平反出狱了,
没有“揭发”任何人,
更没有承认任何莫须有的罪名。
文革的血腥战果,
是通过许许多多个人来实现的。
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有鲜血,
而她的手上没有任何血痕,
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尊严与高贵,
这就是真正的名媛!
出狱后,
她已成了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
体重从100斤,降到70斤,
尽管已经平反,可她依然被众人监视,
更让她心碎,万念俱灰的是,
唯一的女儿,最心爱的女儿,
真的已经没了……
别人都告诉她女儿是自杀,
她不信,秘密调查女儿的死因,
尽管前路困难重重,
她也不曾放弃,一如她在监狱里,
如何也不肯放弃自己一样。
最终,她查到了真相,
原来女儿是被人活活打死,
然后扔下楼,让人以为是自杀的。
后来她为女儿洗冤,
亲手将凶手送进了监狱,
可最终凶手只坐15年牢便被放出来,
她心痛地说:
他只坐了十五年牢就被放出来,
出狱那天,他的儿子孙子都去接他,
胡永年,这个人的名字我至死不会忘记。
凶手被释放后,依旧儿孙满堂,
而她却只有凄清孤寂,无人相伴,
其中的悲凉,谁能体会?
她上街不管走到哪里,
看到年轻女孩子,黑头发,
老远的,光看到背影,
就会情不自禁地想:
这是不是我的女儿啊?
可现实立即残酷地击碎了她的幻想,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不停响起:
我的孩子已经死了……
我的孩子已经死了……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精神折磨,
决定出走,决定再也,
不再重返伤透她心的故国。
出国前,她把家中仅剩的文物,
全部捐赠给了上海博物馆,
没有带走一丝一毫。
因为她不忍心再看见,
文明在野蛮的暴力下流失。
65岁高龄的她,乘上客轮,
漂洋过海,准备去往美国,
在甲板上,一向坚强的她,
再也没能克制住,泪流满面:
我将永远离开生我养我的故土,
我的心碎了,完全碎了。
只有苍天知道,
我曾千百倍地努力,要忠贞于我的祖国,
可最终还是完全失败了,但我是无愧的。
这真是万念俱灰的最后一刻。
苍天可鉴,我曾经如何竭尽对祖国真诚。
但是我全然失败了,罪不在我。
到达美国后,她以极强的适应能力,
克服了新的生活方式和环境,
一个人去超市购物,
一个人驾车高速路上,
一个人做菜,一个人看病......
孤寂的生活常常伴着病痛,
可以想象有多艰难,
即便这样,她仍然很乐观,
每天清晨起床,
都会精力充沛地迎接新的一天。
她的邻居叫她去家中吃饭,
但她每次都以自己,
还能动的理由委婉拒绝了,
她不愿意自己在别人眼里,
是一个孤独年老的妇人。
她老了,虚弱了,可依然斗志昂扬,
生活只要还在继续,
她依然要活得漂亮。
不是证明给别人看,
更是骄傲地活给自己的命运看。
她无比思念死去的女儿,
还有疼爱自己的丈夫。
每个寂静的夜里,
那些回忆,都刺得她生疼,
最终,在这样的煎熬里,
1987年,72岁高龄的她,
呕心泣血完成了,
一生中唯一的一本书:
《Life and Death in Shanghai》,
《上海生死劫》。
这本自传体回忆录也成了八十年代,
中国“伤痕文学”的代表作,
是海外最具盛名的回忆录之一,
也是最早一部,
由亲历文化大革命的中国人,
用英文的方式出版的 “笔述实录”。
书中有曲折骇人的旧事,
也有那个荒唐时代下,
让人过目难忘的坚毅。
一经推出,就风靡欧美,
并被翻译成多国语言,
而轰动整个西方世界。
有人说:
“这本书教育了西方读者整整三代”。
加拿大歌手Corey Hart专门写了一首钢琴曲,
《Ballade for Nien Cheng》向她致敬。
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库切,
都忍不住在《纽约时报》上写书评:
“在人的水平上,
她的回忆录最伟大的可贵之处,
在于她对自己,
抵抗心理和身体的压力的记录。”
命运把她的生活,
蹂躏成一张皱纸,
这位双鬓落雪的老人,
却始终没有被击垮,
反而把剩下的日子过得更好!
80岁时,她还精神抖擞地,
穿梭于各大高校做演讲,
和学生们一起谈论东西方历史,
鼓励海外游子努力学习。
虽然离开祖国,但她却从未忘记祖国,
将著书所得的优厚稿酬,
设立“梅平基金会”,
专门资助大陆留美学生,
让他们能够在海外学习减轻一些负担。
90岁时,她还活得像个高贵的女王,
偶尔去舞厅跳跳舞,
娱乐一下自己的夜生活,
也会驱车前往郊区,
欣赏美丽的自然风景,
又或者是跟着年轻人一起,
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
把每一天都过得充实无比。
一生浮沉,经历过多少绝望,
可看她老年的照片,
看不到丝毫岁月孤苦的痕迹。
无论身处何种命运的漩涡,
她都不放弃去发现人生的美,
去创造生活的美。
她常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Let the past rest”
不要气馁,
你一定要有一个希望,
并且有信心、乐观,朝著那个望走。
如果,你觉得没有希望了,
那你就解除武装了。
我在监狱里,虽然那么苦,
我还是永远要奋斗的,
只要你有一口气,
你就应该朝著你的目标奋斗。
郑念很美,她的美你不用多赏,
便可知它来自血与骨中,
那洗不去的坚韧与芳华。
虽已满头银丝,但一如既往,
仪容端庄,服饰典雅,
她总是温柔地笑着,
笑着把所有痛苦和辛酸,
都化为了生活的调味品,
美丽夺目,透过岁月的烟尘,
清晰地浮现,惹得人人惊叹。
2009年的一天,
她在浴缸里摔倒起不来,
被送入医院后,
医生告知她的寿命最多只有一年。
她的脸上依旧那般的平静,淡淡地说:
“我已经活够了,我要准备回家了!”
2009年11月2日,
中国真正的名媛郑念,
在美国华盛顿去世,
享年94岁。
她的骨灰遵循遗嘱,
像她丈夫、女儿一样撒进太平洋,
一家三口,至此终于团聚了……
中年丧夫,老年丧女,
最后的岁月,
又去国离乡,孑然一身。
老人近百年的人事烟云,
已随着岁月流逝而慢慢散去,
但她如金子一般可贵的品质,
如铿锵玫瑰一般优雅的一世,
已永远的留存了下来!
大多数人以为的名媛,
认为那是美女加有钱,
名牌堆身,锦衣玉食。
可她却让我们懂得了,
真正的名媛,是在于:
竭力维护自己的风范,
在污秽的尘世,
保持仪态的高雅,灵魂的高洁,
以最柔软又最固执的姿态,
守着最强硬的底线不放弃。
即使面对淫威,
沦为阶下囚,衣衫褴褛,
依然有她的傲气与尊严。
即使近百岁的年纪,
依然优雅美丽,清醒独立,
这才是当之无愧,
堂堂正正的真名媛!
2018年1月28日,
郑念103周年诞辰,
让我们一起致敬,
这位不凡的中国女性!
责任编辑:郭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