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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金岭:鸡叫天亮 鸡不叫天也亮

来源:新闻纵横  发布时间:2019-04-08  浏览:50761  字体【 【关闭】
 


  王金岭待人率真诚恳,具有国画家特有的思辨力和稳重感,行为举止透着学者风范。几十年来他潜心于国画的实践和基础理论的研究。在学术方面有着独到的见解,敢于直言不讳的直击绘画要害,但却有理有据,让人心悦诚服。他在传承与创新,笔墨、意境、品格上的独出心裁让人佩服,作品《空山新雨后》、《南瓜花》、《难得几时安闲》、《秋荷》笔墨沉厚冷逸,朴貌含蓄。具有极强的西部特色和东方意韵。

       ——徐华
  王金岭,生于1940年,河南新乡人,1963年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陕西省美协顾问。享受国务院津贴专家。
文 / 徐华
    当前很多歌星艺人们都喜欢包装自己,你是如何看待当前有些画家自我包装?
    “鸡叫天亮,鸡不叫天也亮”,不因为公鸡叫明,天该亮它还得亮。孔子讲:“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你的画好能够站起来,就会得到赞许。媒体报道宣传,只是说你弄了这么一些玩艺儿。这玩艺儿的好坏,明白人一看便知。你吹得很大,别人不信,自己会脸红的。我常说:“争取不争取其结果一样”。不是有这么一个笑话,“你不出书别人还不知道你画得怎样,一出书才知道你画得这么臭”。这么多年来,出版物没有什么限制,经济上大家也都宽余了,画册铺天盖地,于是产生了逆反心里,反倒不觉得这东西有什么了不起,过去是官方若把你宣传报道一下,就觉得受宠若惊。现在就不一样了,有的人可以通过媒体飞黄腾达,站到人前头,有些人未必稀罕这东西,国画需要看原作。如看照片不如看本人真切,所谓“气运生动”就是看原作才会有的一种艺术享受。一次我的一个画家朋友拜年,问的第一句话,过年好。第二句,你不善经营,我说我就没有经营,谈不上善与不善。经营这个事,看你怎么理解,所谓经营,不过就是想膨胀点才想经营,你要不想膨胀,就用不着经营。我经常说,媒体宣传就像一个影子,中午的时候,你的影子一点没有高度,或者早上晚上你的影子斜长的,高大的不得了,实际上你该多高就是多高,不会有所改变,如果媒体的鉴赏能力很强,可能会给人们提示比较真实的一面,假如把你画得好的说成坏的,把恶习说成好的或者说成值得褒扬的东西,往往弄得人哭笑不得,作为自己来讲总是想画点有意思的作品,我为什么迟迟不愿意发表,就是因为自己所追求的,总是画不出来。我并不反对拿出来让大家品评。
    是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

    年轻时出口不逊,有点不可一世,现在年龄大的了,拿不出来一点值得欣慰的东西显得没有大话可说,没办法,本性怯弱。

    在这过程当中,你在思考什么?
    很多画家自称新文人画家,很有文学功底,艺术上很差劲,你说你理论很高那是扯淡,实际在画上看不到。把文学修养体现在美术上,许多画家不具备,掩盖不了实质性的东西,作为文化现象来说百人百态是正常的。但不能亵渎文化、不能轻信。这是一个严肃的事情,八大山人,齐白石,石鲁,林风眠有修养,在画上就可以看出来。我经常在想,二十几岁想的东西和六十多岁所追求的东西有什么变化。对石鲁先生的崇拜、狂热的追求的心态到现在也没有变,我们想到的人家已经做到了,而我感到许多显赫的人物并没有想到的还有很多。这驱使我尝试着走完自己的路,对前贤的敬畏让人脚踏实地。大家都喜欢齐白石、八大山人,真正能像他们易如反掌地体现中国文化底蕴的,当代画家就极少。这样说起来,不管你谁再傲,不需要和你辩论,你不会让我肃然起敬,这话如果在年轻时说,那很自然。因为我本身就不会画,但年老了我必须画到一定程度,体现一点中国功夫,才觉得自己前进了一步,古人绘画的寂寞之道。是要人能坐几十年的冷板凳,实际上是一种心态。
    这种现象让人很心寒。

    这是很正常的,因为当你感觉到这是很重要的操守而别人无所谓的时候,其实结果已经明晰了。我们年轻的时候讲俗和雅,这个范围很明确,而且对俗的东西很反感,但现在不然。比如说“狂怪求理”而现在为怪而怪好的都是新的,而新的并不都是好的。其实美的层次很多,里边高下确实有很大不同。比如伟大的作品是有血和泪的,不是那么轻松得来,像李煜那几首词,不是学识到一定程度,写不了那样的东西。好多学者说八大山人是儒、道、释三家的集中,我说八大就是八大学,"三岁学儒,十九岁当和尚,三十四岁当道士,儒道释三家他进去了又出来了,假如儒道释三家能出八大,那你就去学儒道释,你永远也学不出来。八大对儒道释三家的理解,用笔墨直截了当的诠释他,才有了八大,八大是中国的后现代之父。中国画的现代派从八大开始,艺术上真正达到炉火纯青,非常经典的中国文化近四百年唯有八大,当然之后有齐白石、石鲁,林风眠。但那仍然是不一样的。

    在你看来怎样才可以称之为大师,那么怎么欣赏画?
    鲁迅先生说“人死了他还活着”这人便是大师。李白死后现在有一百六十八个墓那他该是神了。比如曹雪芹,是因为他的身世加他的学问和他创造的天才艺术成就了《红楼梦》,八大也一样,大家都在呼唤精品,呼唤大师,不是盛世就能出大师,不是说你活得好就是大师,掩耳盗铃,大师要当之无愧的,不信你去问,从来大师都不会说自己是大师。凡是说大师他本身都不是,他不知山高水长,不是我们看的神秘,是要求太高,他起码要具备神秘感。如果你的作品里面没有神秘感,永远是个俗物。八大的作品充满了神秘感,好多东西没办法破译,那叫大师。不是每一个艺术家他的每一幅作品都是精品,就像跳高,人家只跳一次就是两米五,人家就是大师,你跳一米一万次也不行,你没有高度。好多人都自称大师,你有没有一张让人感觉有高度的东西,很可悲,太轻视中国文化,太轻视中国人。艺术和经济两回事,不是说经济价值高了,他的作品就是好的,不是同步的,尤其是活着的时候,水分太大。因为市场有它的规律。比如凡高的作品8300万美元,因为资本家把它当成股票,当成信誉卡,作为一种标识,而当代的艺术品让更多的人认识,要有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如何提高人们的认知能力?

    阳春白雪,众多人认识少,是因为他的认识能力有限。作为艺术现象,欣赏本身需要条件。比如齐白石的一件作品在上海拍卖十七万元,我太有感受了,为什么?因为我养过鸽子,我弟弟给我了三只鸽子,小鸽子在没有长毛的时候和八大画里鸟的造型一模一样,感情上喜欢,没想到它长大一点,但还不会飞的时候,给它喂包谷豆,往地上一撒,用手动一动时,突然它用翅膀啪的一下,把我很疼,我才发现这个膀子这么重要。忽然发现齐白石画的那只鸽子是焦墨画的,像铁铸的,很有分量。不说别的,就欣赏到齐白石画鸽子这种感觉的人就没有几个,为什么?第一没有养过就没有感受;第二,他画得膀子耷搭下来的时候是苏东坡所说的:“写物之妙处在捕风系影”可谓神来之笔,因为你没有阅历。我常想,能把齐白石的这张画看懂,是需要知识和阅历的,齐白石这张画和八大一样。那是六十年代,美协展览八大的作品,八大画了五六个杆子,从底下到上边,飘零的感觉,上面画很小的花头和叶子,底下画了个小石头,点了些苔点,当时感觉很怪。六三年回老家,离我们家不远处有个荷花塘,我老不理解八大的荷花为什么这样画,琢磨不透。过了两天,下了一场暴雨,黄泥汤一下子把荷花全盖住了,又过了两三天,荷塘里的水降下去,荷花很快又长了起来,才发现在那几天长得不同,在那几天长得特别快,为什么八大把荷叶画得飘零凄凉,实际上他影射的是明朝水的丰盛,现在露底了,就是清朝的枯竭,就一个荷花的题材,别人还在讲出污泥而不染,别人还很概念化的时候,八大已经开拓出了另外一条路。什么叫大师,这就是大师。别人想到荷花都是别人的思想,而八大是自己的思想。我说的意思就是欣赏艺术作品本身,需要你对中国文化有最起码的了解,若对“比兴”不懂,你就不可能懂得他们运用的手法,而更深的寓意就别想了。画和文学不同。电影也一样,上边一个镜头和下边一个镜头剪接,在这个中间玩个思想。画不一样,就像齐白石讲的妙在似与不似之间,但他很直观,别的都需要有时间连续性,而画不一样。把这个怪圈能弄通的,就知道高度了,就这么简单的道理,所以我讲过齐白石鸽子的欣赏或者八大山人荷花的欣赏,他需要阅历体会和学问。欣赏尚且如此,那么你要画出来,是需要修炼的。八大山人的每一笔都是他的阅历、才情和他的学问三个方面的综合体现。《易经》里讲,"乾知大始,坤以简能,"所谓简不是简单,简是简练,要浓缩,那是不容易的。同样一个道理,能用一句话讲清楚,绝不用第二句,中国讲老子道德经是五千言,为什么不用五万言。一句就懂的,用不着讲那么多,正所谓"一中有万,九九归一"。

    从你的作品中,能看出一种倔强和硬朗的风骨,同时也让人们感知到你对中国传统文化和中国绘画的认识。你通过对蝴蝶翩翩起舞的形态,引发概括出了绘画的一些普遍规律,和对中国画程式化方面的精辟概述,对程式作了全新的认识,这种认识不只是停留在表象,而上升到了一种哲学的范畴。
    在好多人的思想里,把程式化和公式化混淆,程式化就是条理化,理想化。数学里的方程式就是解决问题的一个简练方法,这叫方程式。而中国画里讲的程式,就是我在程式化里面讲的,用最简洁的语言告诉人们许多不屑一顾的道理,这个道理不需要太多的篇幅去解释、去介绍、去概括。就像成语一样,成语就是程式,我们为什么要用成语,成语可以把你想知道想了解的事情解释清楚,好的经典的东西最后都成了成语,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在说什么。
    关于程式化这篇文章写的很早,很有前瞻性?

    八零年左右写的,那时美协有任务,每年有两篇论文,我觉得自己比较平静,需要在基础理论上完善自己。就是在那期间写的,首次发表大概是八零年左右,后来也在《朵云》,《美文》上发表了。我们不要感觉程式很神秘,要充分了解程式,比如山水里的各种皴法,卷云皴、披麻皴、米点皴等等,这些皴法本身就是概括,很多人对程式认识僵化,他不懂得聚散有错落,有情调。这是美的法则,规范不是艺术,在园林里面不讲究对称,对称在园林里面不是美,因为思想疲惫,作为艺术功能精神产品要信息量足,要以少胜多,如果对称,观者不用想那边就知道是什么了。好多人将程式化和公式化混为一谈,对程式不做研究,自我封闭,不去研究就会导致作品不地道,丧、失了很多中国人骨子里的东西。就象画面忌讳正方、正圆、正三角形、正十字、半字平行、正弦波……一样。

    丧失了中国人骨子里的东西是指什么?
    中国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中国文化里最深层的东西。作为艺术来讲,群众艺术,工艺美术,泛泛地讲中国画。这一切就像莲花白一样,一层一层的,核心包着什么?包的是中国文人画,这是最深层次的东西。最里面包的是八大。
    因为最核心的东西不露出来,必须有对中国文化的积淀,才能感觉到它的重要,当一层一层深入研究的时候才能认识到重要性。比八大古的人还有很多,为什么不会让人感到神往崇拜,是因为纵观的来比,他没有八大闪亮。其它艺术家人们可以通过努力赶上他。可八大山人却令人永远无法超越。不是自卑,而是不可能。艺术现象是逆向淘汰,前人淘汰后人,不是你淘汰人家。比如说书法,古人拿出来就是毛笔,你现在用的是签字笔,圆珠笔。你练一辈子两辈子也不行,因为他们耳濡目染一直都是这样的。他们玩味的程度,就像外国人看诗词一样,语境不同看不到里面很神秘的东西。为什么?笔一动,神经末梢都在笔端含着呢,他能感受到的,就像欣赏唐诗,里面诗味很浓,外国人很难体会到。妙的东西绝对是最核心的东西。

    程式化不同于公式化,公式是一种俗的概念,程式是一种净化的手段,简洁简练和简单不同。程式是非常烦琐的东西,要把它系统化,造成一种气氛。都用斧劈皴,一笔就到位,用不着更多的笔墨。八大在莲篷上画了一只鸟,鸟低头看足下的莲蓬。你在池塘里看到莲蓬上卧着一个鸟,那是很常见的。最奇怪的是,八大把莲蓬画的像个鸟巢似的,莲子画的像鸟蛋,八大在观察的瞬间就是形而上,有联想,如果把莲蓬就画成莲蓬,就没有联想了,这就是中国画似与不似的典范。八大画得最合适,既不媚俗也不欺世,这种高度是初学者达不到的,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才能心手相应。

    您刚才谈到绘画中的"意象"和"似与不似"的艺术高度,在您的作品中是如何体现的?
    《关中人家》,画的是陕西人的生活,土墙上挖一个门洞,里边隐隐约约站一个人,外表画了一只鸡,鸡在外边看人,人在“笼子”里;人在那边看鸡,鸡在笼子里,我画了个水缸,一只乌龟,乌龟不是常在水里,它要上来换气,题款为"无鱼无肉尚可存活,无气断然不可存活,"那个朋友很激动,说这类有思想的小品不多见。后来我给儿子画了一张小品,画了个鸟笼子,鸟笼门开着,里面有食有水,但是鸟却在外边,题款的大致意思是我这一辈子从来不入鸟笼子,里边虽然有食有水,但我更崇尚自由。
    你是一个真正的学者,是一个真正用心画画的艺术家。
    有些人把技当成第一,表面上下了很多功夫,弄的莫测高深,却是自己骗自己。为什么不愿意看这些作品,而是愿意看古人的东西,非常解馋。比如说北宋晁说之在《和苏翰林题李甲画雁》中说:“画写物外形” ,这句话就很有理论高度。无论苏东坡说的“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还是齐白石说的“妙在似与不似之间”,都没有"画写物外形这句话经典。
    在美学方面,我看了几篇文章您谈到了模糊技巧,也很少有人把它专门提出来讲,中国画中更多的是强调虚实,你觉得你所说的模糊技巧学说和我们绘画当中谈到的虚实有什么异同?
    虚实有两种概念。比如说笔墨的虚实,虚的东西都是藏的,实的东西都是具体表现出来的。它和我讲的模糊技巧不同"形而上者谓之象,""难得糊涂"、还有像齐白石讲的"妙在似与不似之间",既不是实实在在的这个,也不是实实在在的那个,而是中间的某一点上,它都包含了这两极。这种技巧要是简单介绍就是比兴,有寓意。在绘画里要非常直观表现在纸面上。作为模糊技巧,模糊与精确是相对的,随着照相术的发展,人们清楚地认识到,作为艺术表现,面面一味追求写实,也是大可不必的,对于模糊范畴进一步的研究,将有光明的前景。艺术上有意识地非精确处理就是运用了模糊技巧。八大用画荷花来表达对明清两朝的看法,这就是模糊技巧。模糊技巧不是含糊不清,而是清楚之后的难得糊涂,是大智若愚、大家无体、大象无形,由情真意切所致的净化的、理想的、超脱自如的更高层次。
    关于模糊处理有以下三个方面。一、形与色的模糊处理。变形就是运用模糊技巧非精确的处理形象。变形主观的意象表现,借以虚形而实意,达到意象的精确,实质就是比喻。在色的模糊处理方面,实则是铺张感情色彩而不仅仅是准确的表现固有色,苏东坡用朱砂画竹就是一例,这也是中国画的色彩观。二、章法模糊处理。也是节奏处理,中国画的节奏处理不是以模拟自然节律为目的,而是以作者情绪为主导。将绘画的对立因素再行组合,如虚实、曲直、刚柔、疏密、开合等。使画面造成一种属于自己的新的节律。既造型在"造"字上的才能。形之外升腾起一种思维,就是象,并依象写形,给作品笼罩一种神秘的、良好的艺术气氛,以诱发观赏者思索从而完成艺术驱动情绪的功能。像黄宾虹则用"齐不齐,不齐齐"之法再造世界,让万物模糊在他苍郁的点线之中,这种新野之美是精确吃力不可能有的.三、意的模糊处理。写形以阐理,寄物以言情——让抽象的情理升腾在形之上,是"赋、比、兴"之"兴"的手段,如写梅以喻高洁,是生活经历的哲理化。此是意思,更多的是念。
    刚才你谈到自己的笔墨观,"笔墨当随己意"。而在当今众多的绘画作品中,看到的仅仅是对笔墨的自我游戏,而要表达的意(己意)似乎全然不见,人是生活在社会里的人,而现实生活对每个人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当今视觉艺术作品的载体众多,在影视,电脑等媒介的夹缝中,笔墨将走向何方?如何开拓如何把笔墨当成自己的心意?

    笔墨就像一个人做的梦一样,只要是你自己的,它本身就是新的,除非你说的是假画。实际上你模仿别人的看似很有功,可那不是你自己的画,不要刻意求新。新本是"出于已心者便新,"你不是发自内心的。时代大的文化氛围任何人都逃脱不了,古人忌讳的东西现代人拿出来表达,认为这是勇气,当然也可以出新,如果做得好,还是能和中国文化传统合拍。不要搞得不和谐,“君子和而不同,”面貌可以不同但要和谐,“小人同而不和”,表面唱的那调子,根本不和谐。这就是文化背景。和谐从音乐上很好理解,腔调合拍,才能成为旋律。作为绘画,首先要关注中国人。不用世界大同,中西合璧,仔细想想凡是大谈中西合璧的人没有几个人吃好果子。如徐悲鸿,要是没有他,中央美院就不会走一个大弯路,它可能按齐白石的路子走下去。中西合璧在政治上和经济上都可以,惟独在艺术上,你如果研究艺术现象,叫你听秦腔,你绝对不喜欢西洋管乐伴奏,你绝对不喜欢洋嗓子来唱,你绝对要听原本的,最土的那个感觉,它才能让你感觉美的存在,那才是真正的雅。里面包含着说不清楚的东西,它有神秘感,从艺术的角度说这很正常。高层次的艺术家不满足俗套的东西。就和现在一样评了好多奖,俗气那不是好东西,让人哭笑不得。

    现在很多作品,作者画的不是真正的内心的感受,画的很假,看者也说的是假话。
    体育可以量化。艺术不行,只有一流,没有第一。就像木匠、铁匠、泥水匠他们怎么比,都是大师级的,没有可比性。同样是画中国画,达到一流程度,它都具备了很多神秘的东西,什么都达到,就不可能是一流的。神秘的东西先天就带有不足。人家画得葡萄画的流光水滑,那是一种能耐吗?我从来不这样认为,那是很简单的。唯独八大山人把画葡萄画了一个圆圈中间点一个点,葡萄之间没有串联着,你会感觉眼珠子在叭哒叭哒往下掉,你看到了葡萄马上联想到的是辛酸。厉害不厉害。艺术欣赏,好东西要好好看,一旦你发现,这葡萄那儿是葡萄,那是眼睛珠子,你就聪明了。
    您在绘画实践和创新中突破了什么?

    山水花鸟人物都画,是一个杂烩,也是很多不成形的东西,实际上这就是我的轨迹。你说我是什么画家我不在乎,你说我是不是画家,我都不在乎。现在年龄也不饶人了没有多少时间了,画上一些自己想画或者想看的画,好多构思想画我到现在也画不出来,我很笨也很懒。别人说画荷塘夜色,我用墨画的时候让你感觉笼罩着月色,实际上我就运用了模糊技巧,这些作品都是一种准备。我在山里住的时候,想把枯润关系练练,各种方法就像磨刀一样做些准备。

    我觉得你谈得非常好,形成了一套完整体系,那么你觉得京戏的道具,一些走场道白,一种意象的东西在里边,作为画家有什么样的启迪?

    欣赏戏曲首先要喜欢。任哲中演"周仁回府",本来任先生的艺术处理被誉为是经典的程式,周仁回来的路上哭着,将乌纱帽接满眼泪,涮了几涮倒下台的程式,寓言严于诞,出形放彩,在艺术处理上是非常成功的创造,这一程式美极了。但当我观看年轻的演员表演这段时,这一招不见了,出乎人的意料。这不正是清代戏剧家李渔说的:让人想不到,猜不着的便是好戏曲吗!削去棱角不可思议。很值得人们思考。有一次,我在北京发言时就讲的这个,把王朝闻老师听的激动的不得了,“任哲中是大师是大家”。他创造了这么好的形象。还有像京戏里梅兰芳演的那个《疯丫头》,他为了表现疯,把一个胳膊在袖子外耷拉着,他没有像别人把衣服撕的一缕一缕的,脸上抓的很烂,而他在他额头上画了一个红兰花瓣,唱的时候那个坐态,疯劲就出来了,这就是大师,所谓大师看着荒诞,实际上是美。中国戏曲中国京剧很多地方,它和中国画一样,都具有写意性,所谓写意性就是点到为止。比如砍柴用的挑担很细,颤悠悠的好表现,现在有些戏里弄那么粗的棍子,就不理解戏。就和现在许多画家一样,他不懂得写意性,他叫写实,意思到了就够了。"妙悟者不用多言,善学者还学从规矩。"规矩不是方和圆,方和圆是人家的规矩。比如说画竹子有个字破个字、介字破介字这些都是人家的规矩。我的竹子不这么画的,我的几乎全是八字,我少一笔,这是我的竹子。在很多学问上,要有自己的规矩,一定要走自己的路,把自己成熟的东西往外拿。"善学者还从规矩",规矩就是中国文化的底蕴。不学这个永远也达不到高度,浅薄的东西是没有什么看头的。

    如何理解修养?
    好多人讲修养,修养不是学问,学问是古代人留下来的东西,修养更多地掺杂了很多自己的智慧。山西鹳雀楼,登楼你会读王之焕的诗,"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看似你激动了,其实是借尸还魂,那是王之焕在激动,而不是你在激动。修养是什么,只有你消化了才会有所感悟。为了表达一种感受,石鲁作了很多尝试,站在山巅俯视山下的体会人皆有之,而怎样表现出来却艰难,石鲁先生就画了这样一张小品。画的是华山,往下看的时候,近处石头用笔对比非常强烈,下边水汪汪一片树冠,树冠中间有一点小溪,好像在流水。令人观后有心欲坠入深渊之感。这就是石鲁在激动,不是你有学问你就有修养,这是两回事,有学问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产生联想就是有休养了。
    在当今,绘画市场“活跃”,你是如何看待当前这种现象的?
    在市场经济下哄抬出一批画家,如同科举制度考取一批达官贵人一样,草包也有,真格的也有,眼下的考官虽是画商,能否永垂青史,取决于一代一代学者的去伪存真,画商可能识画,但多数随行就市。画家听从人家摆布显然委屈了自己的追求。扬州八家面对盐商仍然随意挥洒,可谓学者风骨。八大山人生时画价不高,历来令画人五体投地,怕也是一种活法,应该呼唤那种洋洋洒洒的中国画笔墨精神。

责任编辑:李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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