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开九月

文/史重基

……

雨来了，静静地滴落，轻洒在身前，洒落我的心情，菊花儿灿烂恣意地开着，盛开在呼和浩特九月的阿尔泰广场，繁锦如霞……空气中牵过来潇潇微寒的秋意，冷落了挺立的白杨，凌乱飘飞的青黄草叶，轻声坠落在夕晖秋声里……

天空干净的一尘不染，河水缓缓流淌，不轻不慢地流向未知的远方，静静的雨滴清亮地洒落水面，波光涟涟地漪动着，漪动在蓝天白云的浮影里……

就这般地秋来了，漫不经心地沿着菊开风香的间隙，飘摇在白杨的落叶里，悄然莅临，摇曳在雨声昔影里，未知是风是菊抑或是秋飘摇在我的眼前我的心中我的阿尔泰我的九月我的天空……

我漫步流连于秋色的广场，惬意地享受着菊开的清香……儿时的小桥流水、草地绿树、蝉鸣虫唱、白云红日像轻灵的呼吸，像一阵清风，像风中的鸟鸣，像我的心情，在开满菊花的广场里盛开绽放——

这样的季节，这般的轻扬，轻扬的心情，轻扬的日子，轻扬的广场，轻扬的盛开在我的笔下，轻扬在九月的呼和浩特的风轻雨扬里……

远山巍然，伴我伫立广场，默默地感受着时光静静缓缓地流淌过身旁，莫名地一种悲情从心头氤氲而生，无名的、壮烈的横曳过时空……

这就是生活，平凡平淡平常的不经意的生活时光的真实写实，无需掩饰或是刻意营造，便已经平白地凸现于我们的身前，如秋水无痕——

当我怀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心情再度审视和体察这平凡平常的风雨菊开季节，却陡然生出同行比邻的情愫。恰如这风中的雨，雨间的风，和着这秋天的九月的景况，是阴郁萧瑟的叆叇暧昧，也是这般地新鲜明丽和欢快，还有这无限无垠的乐观——甚至还有点儿莫名的亲昵的飘零和心动，不给凋落的伤感留下丝毫的暗伤……

我远远地观望着，观望着——心情如菊绽放，云轻轻地，轻轻地悠扬涌动，稍许地散了发绺在金色的风中，凭空荡漾，蔚蓝无限……

夏天便如此般已然过去了吧！似乎什么也没有带来，什么也没有带走。可是我的心境为什么，却这般的流连恍惚与敏感，似乎从未来过，又从不曾有过离去。恰如你轻轻的来，又轻轻的去——只留下烈日、暴雨、阵风、潮湿、炙热……蒸腾、骚动、勃发和葱葱茏茏、蓊蓊郁郁地绿色的回忆……在我的心底眼底招摇——

摇的我梦也添醉，醒也添醉。

寻醉？

向醉里更醉处醒醉！

我挥一挥衣袖，在这菊开的九月的雨天里，我一厢情愿地、满怀热情地挥洒着自己的心情，尽情而放肆，无所顾忌、无所忧虑，她已深深地渗透入了我的生命里去，随同血液蓬蓬勃勃地膨胀开来——

我却不带走一片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