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仕文
半夜醒来,处于“脑漏”时刻,恍惚中看见:茅屋村落西边,有片小树林,松针滴露,洋槐、橡树丛丛。树梢高头悬栖一叫天子,全身火红,向天拔哨,仿佛在宣告一件重大事项。
林深处,不时传来“啁”、“啭”、“咻”、“喳”、“吱”…各种清脆悦耳的鸟鸣声,象琴弦繁乱。循声往,枝摇叶晃、绿风荡漾之间,丽羽绰约,原是旧时相识:布谷鸟,山鸡,斑鸠,“脖涂胭子”,“兰尾巴”,灰喜鹊,“白眼子”等,见人亦不躲避,其雄视阔步、旁若无人之态,不亦宜乎!
俄而鸟散林空,怅然离去,但见麦田春耕地里,地下昆虫唧唧,鸟儿遍地,遛遛跳跳,寻觅于茸绿之中,有所发现,便派上尖壮的喙,只一啄,或蛴螬,或蝼蛄,或蚯蚓,或“地老虎”,便被撕扯而出,啄其头,欣然仰脖而食之。料想农家五谷丰登,鸟儿居功亦大矣!
天晓梦醒,侧身再想续梦不成,眼前却浮现一件揪心事:村庄南岭麦田,有人放置鸟鸣录音小匣,枯草遮盖,撒遍毒饵。少顷,可怜泠泠一群云雀,落地成灰。若能破译鸟语,几个幸存者的哀鸣,一定是怨恨:“这里种地遍施农药,害虫半死不活,食不得也!更有恶人投毒下套,我们离开此地吧!”。
悉数知名的鸟儿,多年不见,竟不知其所终往。思其声,忆其容,宛如尚在耳目之间:“叫天子”,红袍歌星,啁啭好听;“脖涂胭子”,脖下一指顶大的红圆圈,俏丽美艳;还有“黄嗡子”,鹌鹑大小,在稻菽绿纱里,东“嗡”一声,西“嗡”一声,此起彼伏,声音浑厚、清越…
惟上述三鸟,将村庄周遭转遍,不见踪响。询之于周边村民亦然。希冀不是灭绝。问讯大江两岸、长城内外诸野生物保护区,若得有人觌其一面,务请通报一二,以告慰一颗追忆的心。
作者:苏仕文,笔名云海孤雁,军校毕业,现为政府人员。喜读中国传统文化、德国文史哲和法国浪漫主义文学,坚持每年读10—20本书。工作之余,读书怡情,八小时之外,邀一二好友,小酌一番,倒也开怀。人生有如此闲心,闲情,闲趣,未尝不可谓愚者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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