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敦厚的王者之风 ——郝建武虎画品鉴

　

文:滑国璋/单学文 

 中国平民始终保有着强者崇拜、权威崇拜的意识，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出现了敬天地、祭鬼神，直至对强悍的野兽也伏其威猛、敬仰有加，觉得他们代表着勇者无敌的一种精神，希望在对他们的膜拜中求得保护。虎之入画，因此代有传人，成了中国绘画史上永恒的题材。近年来，绘画界出现了数名画虎高手，各领风骚，在技法上完成了很大的推进，渲染丝毛，纤毫毕现，爪牙唇须，斑纹鬃毛，惟妙惟肖。现实主义、写实主义、自然主义种种手法并用其中，形神毕具，可谓呼之欲出。这些画法的确完成了虎画的由传统向现代的转型。在这个前提下完成虎画的突破，只拼技法似乎老大不易了。

   青年画家郝建武凭他对虎的理解，找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子。他避开了老虎凶悍的一面，或者说他避开了锋芒外露的直接描写，把虎的温顺平和的一面出以示人，让这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山君亲切地走向人间，成为人类喜闻乐见的朋友。

   郝建武画虎有年，具备了扎实的功底。他对走兽的结构体貌了解颇深，传神写意，随形赋彩，已游刃有余。他从图片、影象等资料上琢磨老虎的习性和动态，刻画入微地把他们再现出来。他的工笔虎，着重写神，躁气全脱，富有书卷气。他的画常常以逼真的肖像能力、强烈的视觉效果，在展厅中惹人注目，颇获好评。当这一切都完成的差强人意之后，郝建武用了相当一段时间去思考虎画的未来，最后他决定在自然现象内在精神的发掘上有所突破。

   如果把虎画仅仅停留在避邪镇宅上，那么这一题材的审美价值就太偏狭了。虎的威慑力、镇压力已被人表现到了极致，再走下去不过是些重复和翻版，必须在客体的物理空间与主观的心理空间中找出一条生路。郝建武的悟性提示他,“我们究竟要通过画虎表现什么?”

   人性与兽性本来就具有共通的一面。人有一半是野兽,同理野兽的一半可能像人.鲁讯先生吟诗道：“回眸时看小於菟”。郝建武把人生的美好元素着力地喷射到所绘事物上，让动物拥有了人所具有的丰富情感，从他们的生存状态中扑捉住能与人性共鸣的任何美好瞬间，使之跃进然纸上，观赏者于此可以按照自己的想象和理解去解读、去共鸣、去赏心悦目。这种按照画家意愿塑造出来的虎，每一只都打着郝氏印记，是黑格尔老人所说的“这一个”，是他的个性创作。这个纸上的生命既有着自然界的生物属性，却又蕴含了作者的美学理想。

   郝建武的温驯老虎表达了作者心中美好的人性。温驯的老虎并没有因此削弱了他的威猛，这很有些儒家风范。苏轼在一篇《留侯论》中说：“天下有大勇者，猝然临之而不谅，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锋芒外露、怒形于色、逞一时之勇，历来是轻薄之徒的小伎俩，不足敬重。真正能成大事者，应具备忍耐、深沉、宽容、竖毅的品格，居高不傲始可谓王者之风。这们看着郝建武笔下的温柔敦厚的老虎，感觉总是亲切可爱而不失其平和，这是他对老虎的哲学思考。在构建和谐社会的今天，这一思考有很强的社会意义，他能引导人们趋向温柔敦厚的修养，使先哲先儒的思想之光重新烛照人性，烛照人生。

    郝氏建武画虎，雄踞一堂威风。为之呕心沥血，观之岂不动容！工笔写意兮法摄中西，温敦勇猛兮尽态极容；志存高远兮独出机杼，历尽艰辛兮穷而后工。中华悠久兮於菟文化，灵犀一点兮最通人情。凭长精神兮凭养心性，为君翻作兮古韵今声。

    在深山兮镇百兽，踞中堂兮护安宁；驱邪恶兮祥瑞种，壮豪气兮王者风。额生王气兮吻含利剑，口似血盆兮目如射灯；爪藏锋锐兮耳生机敏，纹自斑斓兮须自刚劲，啸震群山兮腾惊万壑，纵身为城兮扬尾为旌；步何坚毅，行何持重，神闲气定，独步苍冥，坦迎霜雪，笑对罡风；猛气敢吞兮狼豹，神威可慑兮罴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恶蛟嚣于侧而心不惊。曾有虎贲誉万岁⑴，飞虎⑵浩气贯长空，上天入地擒厉鬼，名垂千古照汗青。而今一声我来也，敢扫天下路不平！

    本自踏叶巡山，终身不离所踞。何曾称王称霸，实乃王霸自比。且看仁者风范，温柔敦厚表里：或独步兮林莽，或驻足兮绝壁，或安卧兮草丛，或幽会兮佳期。饥也不贪犬豕，寒也不窥藩篱；食物链条有律，涉猎饱暖随宜。五云深处兮伴龙麟，佛国寺庙兮与僧栖⑶。万类本共生兮，所宅各有区域。无奈山林日浅兮，犹乐藏身遁迹：两情朗月缱绻兮，双雄相伴无争；教子大爱殷殷兮，林泉之乐融融；贫贱不能移我兮，独爱祥云清风；矢志长啸中堂兮，永祈万类和平。

    恨蝼蚁兮滋孽，叹英雄兮悲鸣；苦心志兮劳筋骨，天行健兮君子风。深沉内敛，平和从容，自强不息，操守弥恒；无故加之而不怒，猝然临之而不惊；饥寒历尽兮未老，岂肯摇尾兮偷生；行韬晦兮喜静观，释于怀兮了于胸；虽富贵兮不能淫，灵不昧兮远浊尘；怀壮志兮存高远，领风骚兮自峥嵘。谁云猛虎凶恶兮，且看草木惊风；可笑羊质披文兮，更恨狐假威名；从来人不犯我兮，我侪何曾犯人；莫道千日不鸣兮，一鸣石破天惊！

    近有熊罴，重逞夙凶，攫我藩篱，施我骄横⑷。愿借君威，壮我魂魄，养我浩气，鼓我雄风，照我肝胆，赋我神勇，挟我虎气，筑我长城！
    ⑴抗日战争最悲壮卓绝的常德保卫战中，国民党“虎贲师”以其英勇壮烈视死如归的凛然之气受到国人一致推崇，章回小说大家张恨水曾为之著《虎贲万岁》一书。
    ⑵指当年中国抗日战场上立下卓著功勋的陈纳德上校领导的美国空军志愿援华飞行队。 
    ⑶据传在泰国的一座寺庙里饲养着十几只老虎与僧人们同食同睡，终日为伴。

    ⑷指日本借购岛闹剧欲攫取我钓鱼岛一事。

    郝建武，1975年出生，职业画家，擅长画虎，号“得一堂主人”。现为呼和浩特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呼和浩特市青联常委；内蒙古中国画学会副秘书长；内蒙古国际文化交流中心理事；内蒙古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民主建国会会员。
    2001年，作品《渐入佳境》入选“二十一世纪中国画澳大利亚展”。
    2002年，作品《大音稀声》入选“纪念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发表讲话60周年全国美展。
    2005年，作品《听秋》入选“纪念徐悲鸿诞辰110周年国际著名美术家作品展”。
    2008年，作品《韬光养晦》获“内蒙古自治区第四届中国画展”二等奖。
    2017年，作品《浴雪》入选“全球水墨画500强大展”

责任编辑:牧野